中华第一青铜马：见证1800年前民族融合史

极目新闻记者 涂(tú)梦蝶

通讯员 覃辰恺(tánchénkǎi) 王清江

今年4月底，湖北省博物馆“融在楚天——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文物展”开展。“荆”纹(wén)陶罐(táoguàn)、首次展出的《昭君出塞图》、石家河玉凤……开展以来，这些反映荆楚大地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文物备受观众喜爱，许多游客纷纷前往展厅打卡。而(ér)在展厅中央，一匹高大威武的青铜马(mǎ)更是引人注目(yǐnrénzhùmù)。近日，极目新闻记者走进襄阳——青铜马的发掘和(hé)收藏地，了解这匹“中华第一青铜马”背后的故事。

襄阳市博物馆藏青铜马

在湖北襄阳(xiāngyáng)博物馆第四展厅(zhǎntīng)中央，一尊身高体长(tǐzhǎng)均为163厘米、重达720斤的青铜战马昂首矗立，它筋肉虬结，头小微昂，咧嘴作嘶鸣状，前蹄微张(wēizhāng)似欲奋起(fènqǐ)，前额上部直接铸出象征当卢的花纹，双耳间的额头上有插璎珞的纛。2008年10月，这匹青铜马出土于襄阳市樊城区菜越(càiyuè)墓地，出土时，马匹后半身(bànshēn)破碎，后经(hòujīng)8个月修复终于重现雄姿。作为国内(guónèi)已出土体型最大的青铜马实物，它也被誉为“中华第一青铜马”，其表面氧化形成的灰绿色锈层覆盖全身，铸造工艺展现出三国时期成熟的金属加工技术，完整的形态也为研究三国时期丧葬制度、金属铸造工艺提供了关键实证。

襄阳市博物馆藏青铜马

从造型(zàoxíng)上看，该马兼具蒙古马和西域(xīyù)汗血宝马的双重特征——前者源自北方草原(cǎoyuán)，耐寒抗病，可“扬蹄踢碎狼首”；后者引自西域大宛，以“日行千里，汗赤如血”著称。这种杂交(zájiāo)马种印证了三国时期中原政权为强化骑兵，主动吸纳域外畜牧技术的史实。

资料显示，该文物的出土填补(tiánbǔ)了长江中游地区三国时期大型青铜器研究的空白，被学术界视为东汉(dōnghàn)至魏晋青铜器演变的重要节点。从血脉到工艺，从主人征途到葬仪组合，无不烙印着(zhe)汉末三国时期中原与西域(xīyù)、草原与农耕文明的深度交融。

“战马是(shì)汉末军事融合的(de)核心媒介。”专家表示，“蒙古马(ménggǔmǎ)与汗血马的杂交，不仅是生物育种突破，更是欧亚草原文明与农耕文明的技术对话。”

2024年，襄阳(xiāngyáng)菜越墓葬群考古确认：青铜马主人为东汉末年(mònián)骠骑将军张济。史载张济原为(yuánwèi)董卓麾下大将，建安元年（196年），张济因军队缺粮而进攻穰城(chéng)（今河南邓州），中流矢而死，后被厚葬于襄阳。2025年1月，襄阳菜越三国墓入选2024年“湖北六大考古新(xīn)发现”。

一匹马，一条迁徙路：青铜马随主跨越千里，从游牧边疆到农耕腹地，成为汉末人口流动与军事整合的见证。张济部众后被(bèi)编入荆州防军，凉州骑兵(qíbīng)的战术与荆楚步卒的布阵(bùzhèn)在此融合，构筑(gòuzhù)起抵御曹操的军事防线。

张济墓的器物组合，恰似一部微缩的民族(mínzú)交往史。一位西北将领，带着胡风器物长眠(chángmián)荆楚，正是“多元一体”的生动诠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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